10月22日,参加“大江之韵·探寻岷江”主题调研采访活动的地理专家、文化名人、酿酒专家、媒体记者等从岷江源头一路向南,来到成都市都江堰,探寻这一全世界迄今为止年代最久、以无坝引水为特征的宏大水利工程与城市的关系。
“大江之韵·探寻岷江”主题调研采访活动一行走进都江堰
一道堰 造就“水旱从人”的天府之国
“雪山下的公园城市、烟火里的幸福成都。”随意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,你便能感受到这个中国式现代化大都市的万千气象,感知到李白与杜甫笔下“九天开出一成都,万户千门入画图”“窗含西岭千秋雪,门泊东吴万里船”的风华。
这座国际大都市,其传奇开始的地方,来自一道堰。
“水定人,水定城,有多少水它就能够养多少人,有多少水也决定了建多大的城。”站在都江堰秦堰楼上俯瞰千年都江堰,滚滚岷江水从楼下穿流而过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成都作家协会副主席凸凹说,“都江堰灌溉了四川7市40个县(区)1000多万亩土地,造就‘水旱从人,不知饥馑、沃野千里’的天府之国。”
都江堰
作为土生土长的都江堰人,凸凹与这个世界自然、文化、灌溉工程遗产羁绊很深,不仅为李冰写下了34万字长篇历史小说《汤汤水命——秦蜀郡守李冰》,还创作了四千行长诗《水房子》,这是第一部叙写李冰的长诗,由72首相对独立又相互嵌合、浑然一体的诗作构成。
“江水初荡潏,蜀人几为鱼”,这是都江堰建成前成都平原饱受洪水肆虐的真实写照。秦昭王后期(约公元前276年至251年),蜀郡守李冰总结了前人治水的经验,组织岷江两岸百姓,修建了都江堰,妥善解决了引水与泄洪、排沙的问题,此后成都平原极少发生全域性的大洪水。因此,杜甫称颂“蜀人矜夸一千载,泛滥不近张仪楼”。
因为都江堰水利工程的存在,在川西北汹涌奔腾的岷江,到这里就换了个性子,从一匹脱缰的野马变成了一头温顺的耕牛,静静流淌2200多年。唐以后,历代又先后修建摩诃池、金水河、御河、府河、磨底河、清水河等,构成了成都发达的城市水系,而这些城市河道的水,均来自岷江水系。
新中国成立后,在保护的基础上,政府对都江堰水利工程进行了大规模扩建和改造,灌溉面积和效益大幅提升。目前,灌区以占全省约1/20 的土地,提供了全省1/4 的有效灌溉和粮食产能,养育了全省1/3 的人口,集中了全省近一半的地区生产总值,支撑起了省内经济总量最大、经济活力最好的成都“主干”和环成都经济圈,为四川粮食安全、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。
一条江 酿出一杯“浓无敌”的“蜀酒”
岷江,是一首“命运交响曲”,跌宕起伏,影响了古往今来无法计数的人和事,这其中就有被杜甫赞誉为“浓无敌”的“蜀酒”。“望江楼,望江流,望江楼上望江流,江楼千古,江流千古。”成都望江楼的这一奇联,面世百年来无人完整对出,却见证着岷江之畔大都市成都“万里桥边多酒家”“锦城丝管日纷纷”“日照锦城头,朝光散花楼”“金窗夹绣户,珠箔悬银钩”“美酒成都堪送老,当垆仍是卓文君”的古代酿酒业繁华。
望江楼座谈会现场
顺岷江而下,金沙江与岷江、长江三江汇流,“万里长江第一城”“中国酒都”宜宾依托于“大江之韵”,更是成为“蜀酒浓无敌”的最佳注脚之地。
在这里,杜甫留下了“重碧拈春酒,轻红擘荔枝。楼高欲愁思,横笛未休吹”。黄庭坚寓居戎州(宜宾)三年间,创作诗词近百首,其中与酒有关的有25首,最为有名的要数《安乐泉颂》:“姚子雪曲(五粮液前身),杯色争玉。得汤郁郁,白云生谷。清而不薄,厚而不浊。甘而不哕,辛而不螫”,他饮到最后开心道:“老夫手风,须此神药。眼花作颂,颠倒淡墨。”
五粮液安乐泉
南宋文学家范成大离任四川,与家人从成都顺水而下至宜宾,舟泊锁江亭下,写下《七夕至叙州登锁江亭山谷谪居时屡登此亭有诗四篇敬用其韵》:“水口故城丘垄平,新亭乃有緪铁横。归艎击汰若飞渡,一雨彻明秋涨生。东楼锁江两重客,笔墨当代俱诗鸣。我来但醉春碧酒,星桥脉脉向三更。”
范成大还在这首诗的标题作了注释:站在锁江亭上,缅怀黄庭坚(黄庭坚号山谷道人),写诗也是押的黄庭坚当年的韵。他还在“我来但醉春碧酒”诗句下作了注释:“郡酿旧有‘重碧’,取杜子美《东楼》诗‘重碧拈春酒’之句。余更其名‘春碧’语意更胜。”大意为:杜甫喝“重碧酒”(五粮液前身),已过去了400多年了,这种酒还在卖,我现在正喝着呢!只是,我觉得“重碧”改叫“春碧”更加贴切,说不定还能再火400年呢!
范成大一语中的,经过宜宾一代代酿酒匠人的传承与创新,“重碧酒”最终演变成了今天的“大国浓香”五粮液。
五粮液酿酒工人在劳作
行走在宜宾,你会惊叹于五粮液“十里酒城”的恢弘,遥想先秦时期宜宾当地先民酿酒的探索,感慨南北朝时期古代酿酒匠人创造出多粮酿造技艺的智慧,感知“诗圣”杜甫写下“重碧拈春酒,轻红擘荔枝”时的开怀,以及大文豪黄庭坚吟咏“姚子雪曲,杯色争玉”的惬意,仿佛能回望一百多年前“五粮液”漂洋过海香飘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的荣光。
“酒文化、水文化与城市文化是不能分割、一体化的,岷江哺育了伟大的沿江城市如成都、宜宾,也哺育了香浓的川酒。”四川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蒋蓝感叹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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